夜阑天澄

[苏越]《旧游》

@光幻视 《一剑入煞》的G,本子终于完售了,把文放出来。

第一篇古剑同人,多蒙阿问不弃,让我重拾了码字的技能,《一剑入煞》是我对阿问的初心,能在这本里插一脚,荣幸之至。

其实是苏越越苏绝对无差的,但本子本身是苏越,那就标苏越吧,笑。

原文有些对话段落后来发现主语有些不清,所以这里在几处添加了主语,希望减少混淆和误会。






《旧游》



天墉城执剑长老紫胤真人领弟子陵越、百里屠苏下视尘寰。

时值七夕,列星低昂,儿女成狂,仙人虽去红尘日远,不抑少年天性,世乃有传得见天人携二仙童游于灯海,卓然使疑非复人间世。

 

“玉泱?”

青年道子停下了脚步,温声询问身旁的童子。童子清秀的面上还带着孩童特有的丰润,身量却如白桦树苗渐渐抽长,已有了几分少年的雏形。

眉间烙着一点如火如血的朱砂,放在寻常人家是挟灾带殃的凶煞之兆,落在道童额上只觉酷肖道尊座下的侍丹金童。

这金童适才望着乞巧果子停了一步,饶是目光收得再快,还是叫身旁的师长发觉了。

呀,还是个贪吃的小孩子嘛。

见玉泱微红着脸不说话,青年微微一笑,走近小摊付了钱,转头招道:“来选两个吧。”

摊贩一边招呼着小主顾,一边偷空觑着年轻的道士。道人看上去不过二十许,长身玉立,眉目疏朗,神态端肃而不失温和,若非一身深紫道袍,怕是半条街的姑娘都要围过来了。

——哦,即使是这一身道袍,还是半条街的姑娘都看过来了呀。

两颗金澄澄的巧果子吃下去,久在山中远离人烟的少年也就丢开了拘谨,拉着师尊的手满世界地东看西看。人间七夕,一向热闹,女子穿针乞巧,男子拜魁求仕,盼良缘,望佳偶,诸般愿想俱随流水浮灯欲达天听,烟火人间,处处欢腾。此地虽比不得琴川繁华,但该有的欢乐,却一点不少。玉泱虽是幼年入道,但孩童天性贪玩,少时家境清苦,父母早逝,这些节庆玩意多只听过,上山修道之后更不食人间烟火,如今蓦然万丈红尘入眼缭乱,又得师长默许,哪里还压得住满心雀跃,只觉事事有趣,样样好玩。最后看见卖荷灯的摊子,更忍不住放开了手,咚咚咚跑过去。

少年人矮小灵活,人群中穿梭自是胜过成人许多,青年又不想推撞到路人,待玉泱河灯都挑好了,青年还未能挨得到摊前,孩子急得直跳着寻人,却不意撞到身旁的书生。

“哎哟”一声,道童的头撞上书生的下巴,双双倒退三步,在拥挤的人潮中险险踩出一片哀鸿。

“胡闹!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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莲灯点点,绵延水上,天上银河,地上灯河,星光灯光,相映如对,最终在天地的尽头汇合为一。天上的寂寞与思念,地上的牵挂与心事,于焉交织缠绵。

小心慎重地放下河灯,目送光华渐远,书生回身一看方才还得意忘形的少年如今低头肃立的不安模样,不由“噗”地一笑,摆手道:“不必如此,孩童贪玩本是天性,慕怿虽无缚鸡之力,也不至于一撞便碎,玉泱不信,且来摸摸这手脚可还全乎?”

青年踏前一步,拱手道:“小徒顽劣,先生见笑了。”

“观道长服饰,不似附近道观中人。道长来此,可是有事?”

“寻访故人,路经此地。恰逢七夕,”青年看了玉泱一眼,“山中清苦,也当略识人间烟火。”

“呵,人间烟火……多是虚妄。”书生默然半晌,忽然轻笑,却眉间郁郁,殊无欣喜之意,“你看这一河的莲灯,桩桩件件,都在求上天成全,可上天成全得几人?若两人同爱一人,成全得这一个,总要辜负另一个,如何周全?想那牛郎天孙一年到头不过得这一日欢喜,余下三百五十九日的寂寞都要年复一年地挨下去,他们尚且成全不了自己,如何管得人间离合?那王母倒是管得,可她连自家女儿都不肯成全,何况他人?这河灯盏盏统统不过博自己欢喜的自欺欺人罢了,识来何益?”

“能得欢喜,已是不易。”

青年默默听着这突来的满腹牢骚,虽见慕怿脸上愤懑之意愈显,并不置一词,只低声回道:

“尚有希望,更是大幸。”

话语轻淡如云烟,散入初秋夜风,一点点吹去书生脸上忿然神色。

“人间烟火即便虚妄,欢乐却非作伪。这凡尘俗乐,有的人,一生求而不得。能将心中所求,寄于灯上,聊以慰籍,人生苦多乐少,难得欢喜,何妨宽宥数分。”

低缓的声音中,道人年轻的面容沉静如深海,荷灯的光华在他眼中明灭,无数岁月就此流过眉睫。

书生望着荷灯远逝的方向恍惚一瞬,俄而抚额苦笑道:“在下无状,仙长勿怪。多谢仙长开导。”书生拱手一礼,“敢问仙长,今夜可有去处?如蒙不弃,寒舍尚有瓦房数间,可免风露之苦。”

“叨扰了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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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不可执迷。

一念既生,因果即成;一念入执,魔乃随生。

有少年偶见仙人风采,痴迷成执,乃访道拜观,欲求仙术,数年散银数百金而不悟。后又常游于山中,寻访仙人洞府,卒遇妖。

 

院落数进,屋舍十余,青瓦粉墙,绿树红栏。书生口中的寒舍乃是城中有名的慕姓大户,只是兄长慕肇缠绵病榻,已在旦夕之间,近日家中又怪事频生,虽是佳节,府中亦殊无喜气,慕怿今日也是为兄长祈福才外出放灯。慕肇已娶,妻子王氏姿容端丽。慕怿领师徒二人往西厢时,恰遇王氏捧药而过。但见王氏眼下隐有泪痕,神色憔悴不掩国色,骤遇道人虽是一惊,旋落落福身而去。慕怿躬身目送,直待王氏身影没入廊后。

下山以来,师徒偶过宿头,不免风餐露宿,就算客栈住店,也不求好。慕府西厢自比客店远胜,但师徒二人修行日久,身外之物,本不在意,晚课完毕,洗漱之后,便准备休息了。

玉泱今晚忘形,冲撞了路人,心中一直惴惴,随意在屋内看了一圈也觉无甚趣味,神色恹恹。青年觑见,熄灯的动作缓了一缓,终是招道:“玉泱,过来。”

“玉泱,你可知错?错在何处?”

“回师尊,玉泱知错。玉泱不该好奇贪玩,不该兴奋雀跃,不该冲撞了慕公子。”

青年摇头,“你错在得意忘形,误伤途人。但好奇贪玩,并不是错;兴奋雀跃,更不是错。

“玉泱,人生在世,只要不害天理,不妨他人,不悖正道,偶行恣意,随心而作,亦无伤大雅。修行艰辛,为师望你能吃苦,却并不愿你自苦。”

灯火昏黄,柔和了青年刚毅的轮廓,少年只觉心中暖流脉脉流动,又是想笑,又是想哭,嘴巴几次张合,却只问道:“师尊年轻时……师尊以前可曾见过今日这些?”

青年却是一怔。

似是想起了什么,青年脸上竟渐渐渗出了温柔的神色,好一会儿才应道:“……这是自然。”声音轻得像一朵云。

“昔年师尊曾携我师兄弟二人下山,屠苏难得下山一回,适逢其会。当日情景,故人言笑,至今历历在目。从前所闻,后来所见,均不能及。”

而此情此景,终不再有。

时如逝水,不舍昼夜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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功流万世而长存,道通百劫而弥固。成山假就于始篑,修途托至于初步,果以功业不可朽故也。功业不可朽,故虽在昔而不化。不化故不迁。……

……果不俱因,因因而果。因因而果,因不昔灭。果不俱因,因不来今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《物不迁论》

 

一声惨叫划破乡间夜气,四野寂寂,无人听闻。二十里外城中贵宅却有人霍然张目,翻身跃起,转至屋外,正待捏诀化光,蓦然神色一动,脚步一滞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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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仙长,我兄长情况如何?”

手指自枯槁腕间收回,青年垂目沉吟。

不出意料,慕肇身上妖气浓重,体内精气衰歇,全靠名贵的药材吊命。

昨夜他因查探宅中突现的微弱妖气而稍迟才赶至城外,地上只余一具妖尸。狐妖遭开膛破腹,横夺内丹,死状凄惨。空中残留一抹极淡妖气,犯人极擅掩藏自身气息,道行不浅,可惜来人修为卓绝,更是不凡,仍是捕捉到这一丝渺然妖气。

正与昨夜府中突现的妖气相同。

亦与慕肇身上妖气相同。

昨夜会随慕怿回府,正是因察觉他身上有着淡淡妖气,想来是与兄长接触之时沾染上的。

青年抬眼,望向强忍焦急的慕怿,问道:“近来府上所生怪事,且请一一道来。”

慕怿一怔,随即脸色一变,颓然坐倒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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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年步罡踏斗,蘸血作符,调协阴阳,蹑运三才,于院中布成阵法,以俟妖魅夜来。

由于青年要求保密,只有王氏与慕怿在场旁观。王氏目光不错,直视作法的道人,直到施术结束才舒出一口气来,向叔叔、青年微微福身,便转身回房照料卧病的夫君去了。慕怿静静望着她,直到袅娜身影为房门所掩。

青年缓步上前,轻轻拍了拍慕怿的肩膀。

慕怿怔怔喃喃:“人生八苦:生、老、病、死、五蕴盛、怨憎会、爱别离、求不得……”

“不过天意不肯成全。”

青年低语。

慕怿闭了闭眼,深深长叹。

“一切拜托了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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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如此,缘如此,份如此,但凡三者有分毫不对等处,即生无限幽怨嗔恨痴妄。

 

夜阑人静,风过影动。庭院深深,月色溶溶。竹影横斜,桂香浮动。

偶尔云过,在院中投下了一片黑影——

耀目光华猛然炸开,湛蓝剑芒直劈而下,浮云为之决,地纪为之绝,凄厉尖啸破空乍响,黑影落地,化为佳丽。

光芒略敛,方现宝剑真身,锋芒指地,悬空而立。清俊面容自剑后转出,双目流光,犹胜剑芒,冷冷逼视,令人寒栗。

此时的青年与前判若两人,深紫道服无风自动,周身剑气流转,傲然削立,整个人便如一柄出鞘利刃,锋锐无匹,笼罩全院的威压如化实体,镇迫而下,黑影所化竟已摇摇欲摧。

幽蓝光芒映出面容,女子环姿艳逸,不可方物,正是王氏。

“果然是你。”青年喟然。

青年开口,威压稍敛,王氏这才挣扎着出声,满目震惊愤恨:“这不可能!我明明亲见你布的三才缚灵阵,道行不过尔尔……”

“若非如此,怎能引蛇出洞?”青年冷冷打断,“那三才缚灵阵不过是幌子,为的是引你改行此地,入我彀中。”青年目中神光凛凛,“吾在此久候矣。”

“你——”王氏愤恨欲狂,“你究系何人!为何非要坏我好事、阻我救夫!”她忽作恍然之色,厉声质问:“是他!是慕怿对不对!他想他大哥死!那龌龊的东西!”

“住口!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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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仙长……可否饶她一命?

“她……即便是妖,对兄长的情意绝无虚假,断非有意害他,作恶也是为了救夫,悃悃情衷,还请……还请仙长……”

“开恩”二字未出,青年已断然摇头拒绝。

“以一己之私,戕害生灵性命,我能饶赦,亡者何如?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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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慕怿于慕肇兄弟情深,毋庸多言;于你虽有逾分之情,始终守礼自持,敬重有加。他素日言行品德如何,你当心中有数,何必乱极相疑,出言侮辱。”

青年沉声道来,王氏脸上狂怒之色渐退,稍露惭色。

“你为救慕肇,杀妖夺丹,取人生气,犯下大恶,罪孽深重。慕怿虽为你求情,但天理昭彰,因果有报,吾不能替死者恕之。”

王氏惨笑喃喃:“罪孽深重,因果有报……不错……我是做了错事……可是……可是只差一个了啊!只剩今夜这最后一个……我便能炼出神丹,救他性命了……只差这一个……偏偏功亏一篑……功亏一篑……”王氏蓦然仰首厉喝,目眦欲裂,“天地不仁!天何不仁!”

女子泣血声中,青年缓缓阖目。

 

“师兄,何以天地不仁,视万物为刍狗?”

“仁者,爱人也。天无私覆,地无私载,日月无私照,人畜万物,天地视之为一,岂独私人?故曰:天地不仁。

“修仙证道,法天象地,务以去私为要。”

“私,人情之常也;修者竟无情乎?”

 

“我确是犯下重罪,天地不容,玉娘自当伏法,可事已至此,便让我救了慕郎又如何!你却非要断送慕郎性命!

 

“师兄亦欲为无情人乎?”

 

“道人你何其无情!”

 

“屠苏不愿。”

 

“你们这些修道人……个个自命正义,言必天道,哪里懂得人间情爱……哪里知道……这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步向死地的滋味!”

 

倘得一缕精魂未泯灭,虽历万劫不敢舍君。

 

“我认识一个人……”

青年睁开眼,目光落在王氏身上,却似从混沌洪荒望到累世劫末,沧桑浮世尽映眼中,却不入眼底。

他的眼底,有一个人。

王氏蓦然一静。

 

“他……”

 

他一生命舛,六亲缘薄,孤苦时多,欢聚时少。

他剑术天赋绝高,御剑风姿,世所罕见。

他身负煞气,月寒日暖,来煎人寿。

他重情重义,心性坚毅,以德报德,以直报怨。

他为同门所斥,冤诬杀人,被迫逃下山去。从此山高水阔,万里河山,尽在足下。

他为沿海生灵,赴一场必死之战。

他求仁得仁。

我亦如是。

 

苍云白雪俱耐冷,去留肝胆两昆仑。

 

他远去日久,尚未归来。

 

“他”之后,青年没有说下去。

王氏沉默许久,轻轻问道:“他……是你什么人?”

 

“此人于百里公子为何?好友乎?情人乎?夫妻乎?”

“敢问瑾娘,何谓好友?何谓情人?何谓夫妻?”

“好友者,意气相投,两肋插刀,各行其道,相会有时。

“情人者,有情一刹,聚合一时,情别相思,情尽怅然。

“夫妻者,如足如手,或敌或友,患难相扶,一生相守。”

“如意气相投,如足如手;相会欣然,别后相思;道长且歧,殊途同归;三世慨诺,五岳为轻;生关死劫,愿以身代者,何也?”

“……此至情也,非特瑾娘不能名之,世亦未之闻。”

 

“……故人。”

沉吟良久,青年只给了这样一个含糊的词。

王氏却懂了。

有的人,感情太过复杂而无以名之,太过重要而不敢名之。

 

“既然你并非不懂人心情爱,又为何不肯成全呢?”

“人靡不有私。然而为私害公,背离正道,是不足取。人皆有所爱,你视慕肇性命如瑰宝,为你所害之人、妖,亦有切切牵挂其性命而不忍闻其死者,你多害一个生灵,世间便多添一份悲痛,你于心何忍?

“何况慕肇之所以至于此,本是受你妖气所侵,日积月累,已是油尽灯枯。即便你以妖丹续命,他也将半妖化,而那滔天恶业,更将压于顶上,届时果报随来,三世命厄,尚是轻的。如此,又岂是你之初衷?

“你怨天意不肯成全,你又为何不肯成全他一个安祥的离去呢?”

王氏目中盈泪,闻慕肇病因,抽泣声渐起,及至最后,忍不住伏地大哭起来。

青年目光哀悯。

良久哭声渐止,“是我……害了他。”王氏哽咽道,“多谢仙长指引,免我一错再错,害他更深。”

女子深深下拜,翻掌叩首。

“玉娘甘心伏法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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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仙人逍遥自适,与世同移,与天地同归,无有挡车扑火之行。

“弟子驽钝,未及囊括天地;此心一志,愿守人间太平。

“拒浊浪,挽狂澜,匡世道,正人心,靖乾坤,肃妖氛。天地不恤,贱躯虽微,敢以身当之。

“是痴愚者,不敢妄企仙道,陵越唯求穷究剑道,尽其人道,护一世清明,于心已足。”

“此愿,亦大矣。”

 

“慕怿有孝在身,兄长又需照料,不敢远离,只能送到此处了。”

慕府新丧。夫人忧心慕肇病情,忧思成疾,竟先丈夫而去,四邻闻之,唏嘘不已。

慕怿一身缟素,送道人师徒至城门告别。

“慕公子留步。令兄身旁病源已去,虽难康复如初,但仔细调养,仍可稍延数年性命。”

“多谢仙长提点。”慕怿唏嘘长叹,“想兄长幼年七夕遇仙,从此沉迷修仙问道,屡劝不改,曾负数百金历游名山访仙,结果……”不由摇头一叹。

“他既为长兄,就该担当慕家,怎可远行擅离。痴迷私爱而忘却自身职责,便是偏离正道了。”

“说起来,”慕怿望向道旁等候的少年,只见那眉间朱砂跃跃如火,“当日仙长说愿玉泱多识人间烟火,然而世俗欢乐,易乱人心,仙长不怕这孩子回去守不得清苦寂寞?”

“天道恒常,无处不在,不必固求仙道。软红深处,原亦是修行处。他若果留恋俗世,成人之后,自可下山。”

慕怿讶然,“仙长当真豁达。”

青年微微一笑,“非关豁达。只是师门本亦家门,非是笼牢;修行乃为修德正心,非欲自苦;修道当求逍遥自适,非为羁縻。天高地阔,河山万里,心之所安,何处不是归处?”

“哈哈,仙长说的是。只不知这番拳拳之心,悃悃之意,玉泱能否明白。”

“终有一天他会明白的。”陵越悠悠一叹,“人生难得糊涂,少年何妨懵懂。”

“……仙长此心,可真是一日为师,终生为父啊。”

“陵越所受远胜于此。”

青年拱手一礼,“告辞了。”

 

天墉城第十二代掌门陵越真人,在位五十七年,治律门下,宽猛并济,剑术道法,俱臻绝妙,乃开天墉城数百年盛世之局。其人仁惠刚毅,急公好义,世多有传其除妖故事,市井说书人生计亦多所资焉。



(完)




谢谢看到这里。

本文又名《人生导师陵越桑》。

这篇文集合了我很多想法和怨念,当时写完在微博上还吐槽了很多,笑。

欢迎交流想法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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